龙舟,在苍南也叫“龙船”。民间传说在南宋时,玉苍山寺院有个圣僧曾传言:“玉苍山顶划龙船,江南只剩十八家。”不久之后,果真发生了特大洪水,平阳的整个江南垟只留下了住在山顶的十八家人。至今,玉苍山仍然留下了“龙船湖”的地名,江南也曾经发生过大洪水。只不过,传说归传说,不能当作历史,在我县的历史上,什么时间有龙舟,已很难考证。
在台风洪水频频光顾的苍南境内,龙舟由于比普通的木船速度快,迎水面小,易于穿行被大水满着的街道、小巷,人们曾经利用龙舟参与洪水救灾活动,这是可以肯定的。端午节的龙舟活动,是集民俗、体育、救灾于一体的大型活动。
一、龙舟制作流程
龙舟,一般主要分为龙头、龙身、龙骨、龙尾四部分。
龙舟制作要求很高,要请专门的木工师傅,择个好日子开工。据传,过去在龙舟制作动工前,还须斋戒沐浴、焚香、拜神,一点也不能马虎。木料要选用全新上等的,且多采用大木料来制作。如龙头,一般须用整块的正杉木(或者红樟木)来雕刻,以求灵气十足。至于船身,多采用正杉木和樟木来做。因为樟木能防虫防腐,经久耐用。有的用整木将龙身的外围雕刻出许多鳞甲。制成龙舟后,再配以各色浓妆,使之更加栩栩如生。用传统材料和传统方法(接榫处有的用竹钉而不用钢钉)制作一艘龙舟,花费工时实在不少。现在,也有用玻璃纤维材料来做的,既环保又方便,但尚不能普及。
龙舟的长度也有许多讲究,比如用吉利的数据尺寸等。一般的龙舟长度约为20多米,船身一般分11档,两边对称共坐22人,宽约为1.50米。龙舟的船身(卸下龙头)平时多是放在宫庙或者祠堂中,现在的人图方便,直接就把它放在河堤的附近。如果发洪水时,容易把它冲走。
传统的制作龙舟工序,包括从开料、选龙骨(即底骨)、起水(即拗弯龙骨,呈流线型)到抛光、打磨、上色,最后安装龙头、尾舵等。从选材取材到龙舟制作,仍需按传统和数百年前一样,历经数十道工序,需要许多个工人协同做工,总共要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。无数次手工的打磨、抚平和拼接,方成为龙舟。这种民间传统的手工制作方法一直延续至今。
二、相关的民俗活动
(一)过去的旧俗
南港一带有划龙舟活动,以灵溪沪山最盛。这可能与沪山一带的地势低、水网比较丰富有关。而沪山不仅仅限于端午节,自古就有“四月初一开锣鼓,五月初五龙船行,五月十八船上水”。到了四月初一这一天,就要到去年存放龙舟的地方,打一阵鼓,以表示龙舟已经开眼了。时间最早的是在四月十五开划,因为沪山每年的四月十五有庙会活动。
龙舟下水(萧云集 摄)
根据灵溪镇沪山片区凤阳村的道士朱世图先生介绍,过去每个村、每个祠堂都有龙舟。而划龙舟规矩很多,划龙舟前后,要先举行祭祀仪式,主要有下面几个方面:
1.置上下两张八仙桌。上边的八仙桌上,摆三牲福礼、鸡、鱼、猪肉、猪头肝(全副猪头、猪肝、猪尾巴),祭请杨府侯王(传说杨府是当地的水神或者海神)、陈府、袁府三府,并祭请三十六殇(杨府的部下系列)。下边的八仙桌摆立于长凳上,摆全副猪头肝,5样水果,5个面斋,香烛点起来,请鲁班师傅保佑地方太平,国泰民安。
2.用新剪刀剪掉白色雄鸡的鸡冠,把流出的血和朱砂搅拌起来,用来点龙舟的眼睛。
3.举行净坛仪式,用水竹的竹枝浸水,配上破秽咒语洒遍船身。还要洒在每个要参加划船的人身上。
4.选出一个年纪稍长、身体强壮而且比较有威望的人,身上挂红布,从划船开始到结束一直捧着香炉。船上有28人配上28支船奖压梢,再加2个人各扛一支府旗。打鼓的有2个人,打锣的1个人。
5.外村经常会过来请龙舟到他们的村划,以祈求太平。天黑了他们就在那边过夜,把“殇”放在该村的宫庙中,然后进行串殇、唱书、唱娘娘词,场面十分热烈。第二天早上船划回来。
6.划船结束后,要举行谢殇仪式。上岸后办三牲祭礼供请神明。桌的摆设与开头几乎一样,只是道士在祭祀的文本有所不同。开划前,祈求划龙舟的平安。结束后,更多的是地方日后的风调雨顺,百姓的安康。
7.谢殇仪式后,龙船在水面要停泊7天(从下水的地方上水,经过祭请仪式之后,有的沉入江中数日,再上来晒干),然后收藏起来。之后把船洗了,然后存放在宫庙(如果是某宗族的,可以放在本族的祠堂中)。谢殇后,大约在当天下午四五点钟左右大办福酒。村里的男女老少几乎都要来参加,非常热闹。
(二)当前的新风尚
以前是村村有龙舟。与以前相比较,如今龙舟是少了些。据灵溪文化服务中心的高树坚先生说,近20年来,每年的四月十五庙会,都有划龙舟活动。最多的一年,外地和当地划到这边来的龙舟达到49只。
衡阳支江划龙舟现场(萧云集 摄)
农历的每月十五,都是大潮水。这一活动估计与当地的庙会和大潮水有一定的关系。如果庙会出现暴雨洪水,与大潮水相遇,而出现水灾时,划龙舟队伍将直接参与救援。
21世纪初期,为避免宗族之间划龙舟引起的冲突和减少民间的摊派,县政府曾经明令禁止划龙舟活动。之后又因为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多次提案,要求恢复此活动。政府又推出了规定时间、规定地点、规定人员的“三规”。将划龙舟时用的宗族旗号,统一改为村居旗号。龙舟下水时,划的人必须穿救生衣,这是一种进步行为,为划龙舟活动提供了可安全可靠的保证。
当前的划龙舟活动,不再引发宗族械斗,而是当作一种文明的民俗行为。龙舟所过之处,深受到居民们的欢迎,有人送上矿泉水、香烟,有的请他们吃点心,甚至办酒席宴请,群众已经把它当成一种吉祥、喜庆的群众性体育竞技和娱乐活动。(林子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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